时间:2023-07-16 09:13:58 点击次数:71
上次介绍过了《StarTRain》,这次介绍另一个也玩了《银河铁道之夜》梗,但是名气要大许多的游戏《素晴らしき日々~不連続存在~》。假如你听说过这部游戏,但因为流程实在太长懒得去玩,或者玩了一半觉得精神受到创伤不想再玩下去,那这篇全流程剧透式的游戏不用玩应该适合你。
这篇文章最初刊登于七年前的《二次元狂热》(时间,真可怕)。当时2dm的编辑找到我说去年这个黑马游戏在日本口碑爆了,但玩过的人很少,问我愿不愿意试试玩了写一篇介绍,年幼的我为了钱,边翻字典边硬着头皮啃完了这部要人老命的游戏,就有了这篇东西。现在《素晴日》的名号已经很响,尤其是有了汉化后玩过的人越来越多,但依旧是我最难推出去的游戏之一,因为太多人中途受不了放弃了。这个游戏我个人觉得最佳的体验方式是这样的:你玩通了,推荐给一个萌新,跟他讲这是纯爱游戏,然后全程观察他的反应直到他通关。遗憾的是,我还没能成功这样体验过。
在读完正文之后(当然边看边听也行),推荐大家点开这首游戏的支线ED: 呪われた生/祝福された生 - はな - 虾米音乐 《素晴日》的原声素质相当出色,而这首ED是我几年黄油游玩生涯里印象最深刻的黄油ED之一。
由于全文篇幅超过了专栏的字数限制,本文内容比起杂志版有所缩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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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2010年的工口界,比起热门作扎堆赶趟的2011年虽显平淡,其实不乏话题作。除了可食用系的实妹游戏例行风光无限、泡大小姐的游戏也例行人气满满以外,《戦女神VERITA》的强势加入、光是Introductory chapter就已经勾起众多纠结之心的《WHITE ALBUM2》、拥趸稳定的《星空のメモリア Eternal Heart》、原画光芒照耀一切的《失われた未来を求めて》、堆了太多老梗导致最终结果差强人意的《処女はお姉さまに恋してる 2人のエルダー》等等游戏的存在,让2010年论喷论捧都不缺少谈资……然而最后,在2ch击败大人气的《黄昏のシンセミア》、拿下2010年工口界头牌的,却是发售前无甚人气、不声不响的《素晴らしき日々~不連続存在~》。我们姑且不论批评空间的90分有多少可借鉴性,暂且放下对2ch住民的口味和评比方式的疑惑,撇开这一切外在评判结果和高帽子是否名副其实的争议,作为一个各方面都稍显知名度欠缺的游戏,《素晴らしき日々~不連続存在~》的确是2010年的惊喜,而因为这些榜单和评论的存在,得以令一部分人没有错过这个惊喜,这就已经足够。
至于这个游戏到底是不是神作,并不该是他人强加于你的权威概念,或许看完本文,你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关于哲学毒电波
《素晴日》在各种意义上都并非是一个友好的游戏,过多的哲学概念堆积和捏它层叠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自负少年,写了一个本身并不难懂故事,但用上了一堆深涩难懂的装饰来洋洋得意地炫耀他的博学,同时讥笑他人的浅薄和无知。游戏中音无彩名这个角色,或许正是本作的剧本、同时也是原画之一的SCA-自的化身,知晓一切、无处不在,然而每次出场却都只是不怀好意地眯眼笑望着你,同时笑得很没品。对于一切提问,她只会淡淡地回答一些听起来很高深但实际说了跟没说一样的答案——对于《素晴日》,存在N种玩了一半不堪忍受从而退却的方式,但无论你是因为何种原因放弃,最终的胜利者都是编剧SCA—自,而反之就算你坚持到最后,CG回收率百分百,你也不见得能取得胜利。
这就是这个游戏真正特别的地方,它真正的优秀之处不在剧本,不在原画,不在效果,不在噱头,而在于读者和编剧的互动,在于游戏结束后我们恍然大悟地回头追想一路走来的心理活动,无奈地细数自己中了剧本圈套的次数时的心情。此时此刻玩家再望向那群中了圈套全不自知、愤然半途而废的人,想不优越一下也是很难的——这也正是《素晴日》总被诟病死忠可怕的原因。SCA—自的这套哲学毒电波,在《終ノ空》的十一年后,还是实在地达到了布教的成果。
关于层层包裹的真相
体验这个游戏的流程其实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超大文本量超长游戏时间带来的种种苦、郁、哀、惊都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完整再现,而那些感情煎熬和文字精神攻击的杀伤力更是难以想象。《素晴日》总共包括六条主线,三个结局,其中六条主线中的前三条又分别有自己单独的支线存在,后三条才算是真主线,而结局视为一(后文将详细解释),加起来七条线刚好是上帝七天创世:
第一天创造了光:“Down the Rabbit-Hole”
第二天创造了空气:“It’s my own Invention”
第三天创造了花草树木:“Looking-glass Insects”
第四天创造了日月星辰:“Jabberwocky”
第五天创造了动物:“Which Dreamed It”
第六天创造了人:“JabberwockyII”
第七天上帝休息:“終ノ空II”
除了第一章出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第一章标题之外,“It’s my own Invention”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的第八章标题,“Looking-glass Insects”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第三章的标题,“Jabberwocky”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的一首打油诗,而“Which Dreamed It”则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最终章的标题。只有当我们经历完这七天旅程,再回到“JabberwockyII”路线,才能最终得到作者给我们所寻求的“确切真相”的答案。
Down the Rabbit-Hole
穿着飘飘的黑蕾丝裙叼着香烟,虽然也45度角仰望天空,但不怎么明媚忧伤的水上由岐在天台上遇到胆小怯懦的同班男生间宫卓司——这就是整个《素晴日》的起点。
看起来像是男女主角的初次相遇?不,在这条线路里间宫卓司不仅是唯一的男性角色,而且开场的这点意味不明的戏份就是他在这条“表线”的全部任务。
如果将水上由岐替换成男性,《素晴日》的这条表线完全是最普通的校园系GAL套路:玩世不恭但头脑和身手一样灵活的主人公水上由岐,拥有一对是双胞胎姐妹的青梅竹马:和主角是欢喜冤家的傲娇模板姐姐若槻镜及表M里S的妹妹若槻司。本享受着平静校园生活的主人公,某天误将从楼上扔下来的兔子布偶当成自杀者,从而邂逅了每天扔布偶、希望布偶能被天空受理的神秘电波少女——隔壁班的同学高島ざくろ。在得知了关于天空少女和世界少女的传说后,主人公决定协助高島ざくろ一起寻找“世界少女”以及能看到牛郎织女星和北十字星组成夏季大三角的地方,让“世界和天空相遇”。作为回报,高島ざくろ主动要求作为女仆进入水上由岐家服侍,此举引来若槻姐妹醋意连连也要求入住。究竟是欢乐的后宫生活还是水深火热的修罗场?主人公最后的感情将何去何从?究竟神秘少女的真正意图是?
——走最土的套路,加最土的剧情简介,大概就会是像这样的效果吧。但水上由岐是女人,除却声音和外表,甚至还是个巨乳!所以整条线路去掉那些电波发言,哲学讨论,就是一部we are happy we are les的欢乐百合后宫剧。
看似普通的生活中,日常和非日常的分界线、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分割点终究存在。做选择的节点有两个,第一个选项为是否触发event,第二个选项则是和谁触发event——实际做的是同一个选择:是接受一直以来在身边的人对自己的爱意,还是放弃她们。
若选择接受镜或者司的任何一方,就会以和其成为情侣,而高島ざくろ则转校离开,故事就此平淡的结束。反之,故事才能继续下去。表面上来看,这条表线的内容除了百合以外确实算是乏善可陈,但在到达终点后,才会明白这个起点的设置有多么用心良苦。
只要未触发镜以及司的线路,就会自动进入高島ざくろ的线路。高島ざくろ带着由岐乘坐列车来到终点站——一个高島ざくろ曾和最喜欢的人去过的游乐园。她领着由岐走进其中的鬼屋。至此,之前欢快恋爱剧的氛围消失不见,伴随着诡异的音乐,我们和由岐一起看到的,是写着“超市的终结”、空无一人、产品生产日期是99年7月20日的超市,写着“学校的终结”、空无一人的教室,以及有着类似标语的空无一人的家居室,空无一人的医院病房……直到最后,在蓝天之下抵达“终之空”。从头到尾没有鬼影出现,有的只是压抑到可怕的气氛,和经过处理的清冷画面。这就是表里世界的第一次链接。
高島ざくろ的这条线路没有H SCENE,甚至连国王游戏抽签KISS的部分都没有画面,在这场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罗曼蒂克的约会之后,高島ざくろ带着水上来到一家名为白州峡的酒吧,希望她能为自己弹一首水上自己最喜欢曲子。水上选择了埃里克·萨蒂的《Le poisson rêveur》(中文有译为《梦中的鱼》)。一曲终了,高島ざくろ忽然哭着向她道谢和道歉,之后又突然再次把话题回到天体观测上,这一日的约会到此为止。第二天,水上由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包括若槻姐妹全部消失了。水上来到学校天台,找到了高島ざくろ,在夜空中和她一起乘坐从天而降、由兔子布偶做列车员的银河列车,最后高島ざくろ含泪消失……本线的结局就是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
此结局对《银河铁道之夜》的致敬可以说是赤裸裸(甚至还干脆在列车上聊起了《银河铁道之夜》),而《银河铁道之夜》中的银河列车的意味只要是对该作较为熟悉的人都会了解,那其实是护送亡灵前往天国的列车,对照着高島ざくろ和水上一路上与别人的交谈,观赏到的风景,乃至最后高島ざくろ在道别时对水上的感谢、称这段时间对她而言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素晴らしき日々”,都在明示着此刻的高島ざくろ其实已经死了。
自此,游戏的OP终于出现,同时也开启了整个游戏的第一条线路Down the Rabbit-Hole。相信大部分玩过本游戏的人应该都和笔者一样,在经历了这条长度和支线都可以单独开辟做个迷你GAL的线路后,看到开始画面那九块碎片的分布,一联想到其中代表的含义就感到一阵绝望袭来。毕竟GAL长并不可怕,又长又电波又晦涩,那就真是折磨了。
进入里线路的一开场,抬头便搬出了Ludwig Wittgenstein《逻辑哲学论》中的命题5.632和命题6.41:主体不属于世界,而是世界的一种界限。/世界的意义必定是在世界之外。在世界中一切东西都如本来面目,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实际上所发生的。其中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它有价值的话,它就没有价值了。
这些看起来难懂读起来拗口理解起来又深奥的东西,作用除了狠狠装一把十三以外,和本线路的关系其实用一个词就能概括:旁观。
里路线的开始和表路线并无甚大差别,但可以注意到在表路线里,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镜姐妹却叫不上名字的主角,在这条路线里放弃了那个“玩笑”。故事真正的分叉点在高島ざくろ这一次的出场的时候:尽管对水上而言,她依然仅仅是个隔壁班的看起来脸熟的同学,但高島ざくろ却不管不顾自己“陌生人”的身份,直接冲上去给了水上一个吻,之后更是在不明不白地向水上承诺会努力保护这个世界,接着便被两个同伴拉走了。
尽管看起来这依然是个各路女角纷纷不明原因倒贴的百合游戏,但第二天我们就和水上一起从同班同学的议论中得知,高島ざくろ在昨天和两个其它学校的女学生一起跳楼自杀了——水上成为了最后和她交谈过的人。
高島ざくろ自杀之后,学校的里揭示版开始流传着7月20日将是世界末日的留言,并声称高島ざくろ的自杀原因正是在此。同时蔓延开的还有高島ざくろ的“亡灵诅咒”:很多学生都会受到由高島ざくろ手机发出的诅咒短信,顿时人心惶惶。此时,不起眼的间宫卓司突然狂性大发地站出来发表一番狂气十足的演讲,宣布世界将于7月20日毁灭,而他则是救世主,然后用花瓶砸伤了老师,跑出教室。在揭示版上留下类似言论的他,因为成功帮几个短信受害者解除了诅咒,而真的被一部分人供为救世主对待。
水上决定开始调查这起事件,并追查到了末日留言的来源地是一个名为Web Bot project的宗教团体「白莲华协会」的网站,跟随着上面的会址,水上找到的地方却是间宫卓司的家。接待她的是间宫卓司态度古怪的妹妹间宫羽咲和因为多年前羽咲的双胞胎哥哥意外去世而大受打击精神崩溃的母亲。网站是母亲建立,但由于她已经精神失常,所以这个地方跟白莲花协会早已经没有关系了。在送别水上的时候,羽咲说如果水上能碰见她的哥哥,希望能让他经常回来看看,水上表示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在,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随着水上对这起事件调查的深入,她周围的世界也开始逐渐崩坏:高島ざくろ班的班主任应症了揭示版上的寓言,从教学楼上掉下来摔死;自己的家中出现高島ざくろ染血的手机,伴随之出现的还有只有一团只有深蓝色人形轮廓的幽灵;若槻姐妹失踪,在水上追查到间宫卓司藏于旧游泳池下的秘密基地广场时,发现了被间宫的信徒们折磨的血肉模糊的镜和哭泣的司,然而在她背着镜回家,按响镜家门铃时,开门的却是将她当成精神病的陌生人。水上回过头去,背上的镜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只兔子布偶,而站在自己身边的司则变成了先前在家中出现的那一团幽灵……
错乱之中水上来到学校天台,迎接她的是站在楼顶的间宫卓司。水上揭穿了一系列事情都是间宫的一手安排,间宫却在对水上进行一番嘲笑后,以胜利者的姿态从楼顶跳下,留下宛如被鲜血染红的末世天空。本线到此结束。
这条线路用稍显冗长的故事(实际这些琐碎的细节全部都是伏笔)向我们展示了现实一步步崩溃到超现实临界点的过程,但最核心的部分却还是被模糊处理。水上由岐依然是第一视角,作为游戏玩家的我们和她共享这个视角,但无论是提供视角的水上由岐,还是拥有选项选择权利的玩家,在这一线路里都只是个无力的旁观者,水上从头到尾其实被整个主线进程排除在外,她的所作所为对主线没有任何影响——哪怕是拥有选择权的我们也一样,我们只能徒劳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受控制地一路损坏到难以修补的地步,然后和水上一样呆然地望着间宫自杀后的天空——如此无力,仅有信息被严重屏蔽后的被动旁观。
而这条线还仅仅只能说明开头“主体不属于世界”所阐述的意义的一小部分。
Its my own Invetion
这是游戏的第二块碎片,同时也是最考验人忍耐力的一块碎片。在如今这个群众们普遍对NTR、黑化、猎奇元素喜闻乐见的追求高刺激度的时代,这一章的种种表现都也已经完全跳脱普通校园GAL GAME的范畴。暂且不论实用度,扭曲度倒是很可以和部分重口作搏一搏了。其实就内容而言,《素晴日》和走特殊路线的作品相比并不算太过激,只是在披了那么个清新外衣,装了那么久大尾巴狼后突然来这么一击,的确是让人措手不及了些。但老实说,熬过了这一章,后面的内容就再没什么能吓着你的了。
本章的开头,SCA-自祭出的大人物是大家从小就经常在政治课上与之梦中相会的马克思,不过著作就不是大家熟悉的那本,而是大胡子分析法国革命和拿破仑三世政变事件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游戏中引用的那句话,其实是马克思引用自黑格尔的名言“一切伟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都出现两次。”,但马克思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喜剧出现。”这暗示的就是本线路自身从解读到人物都在“重复”的同时,具备着截然相反的双重性。
剧情恢复到起点,但这次的主角是间宫卓司。
间宫卓司懦弱,胆小,热爱自慰。根据间宫卓司的自述,他的父亲死于胃癌,而母亲也已经不在人世。从小生活在母亲高要求重压下的他被强迫培养成为高雅的人,欣赏名画,学习钢琴,阅读经典,而他自身对之毫无兴趣,只是个满脑子工口幻想,对处女有异常执着的OTAKU而已,但如今他也已经明白,那是因为母亲太爱他所以才会对他有如此高的要求。由于以前漫画书每次被母亲发现都会被扔掉,于是间宫卓司利用学校旧泳池下的底下水路,找了一处冬暖夏凉的地方建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没事就泡在哪里已经成了习惯,那是他最快乐放松的时刻。
然而在此之外的间宫卓司的生活其实相当压抑,他是学校小混混常年锁定的欺负目标,而这种欺负甚至还上升到了性的程度——他被逼迫着在体育课时偷隔壁班巨乳同学高島ざくろ的校服,被逼迫着穿上那套女式校服,被逼迫着当众自慰,然后被逼迫着为那群流氓提供“特殊服务”——在下一步就要后门贞操不保的时候,另一个新的流氓悠木皆守闪亮登场,轻而易举地打退了欺负间宫卓司的那群流氓——可这和英雄救“美”毫无关系,在对着间宫卓司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间宫卓司就此成为悠木皆守的钱包,常年受到悠木皆守的敲诈勒索,被当沙袋打更是家常便饭。对间宫卓司而言,现在的情况反而比之前更糟。
某日,拿着新买的漫画准备转移到秘密基地的间宫卓司被悠木皆守撞见,为了不暴露秘密基地的位置,他只好谎称是准备来这里处理废弃的旧漫画,并被逼着烧书。在悠木离开后,隔壁班的高島ざくろ突然出现,间宫卓司对她解释说自己是因为漫画书的女主角不是处女所以来这里烧书(婊处女厨婊得好狠),因为发现那群小混混似乎在找她,间宫卓司带她躲到了下水道中。尽管对高島ざくろ展开一系列幻想的卓司对其很有好感,但高島ざくろ却在进入间宫秘密基地后,被他边介绍轻小说边流露出的浓烈宅气给吓跑了。
尽管间宫卓司其实是学校里揭示版的管理员,可以看到很多揭示版上的秘密,但他本人没有朋友,很少与人接触,而面对会主动接近他的若槻司,连带其似乎对自己非常不满的姐姐镜都极为厌恶。至于班上的水上由岐,对他而言只是个经常翘课又很能打架的女人而已。只是在碰到这三个人的时候,间宫经常会感到头疼难耐,对话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视力也会产生障碍。
以上构成了间宫卓司其人的全部人际关系。最近的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甚至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可谓状态奇差。
在这些铺垫完成之后,世界再次进入往崩坏方向的循环。机缘巧合下,间宫卓司目睹了高島ざくろ等三人跳楼后的事故现场,鬼使神差地捡回了高島ざくろ的手机。自此间宫卓司的精神状态开始极度不稳定,回到秘密基地后脑内不断支离破碎地进行着跳楼前的事件回放(其实他并没有看到现场),甚至看到高島ざくろ浑身是血的尸体爬向他的样子。
间宫再次醒来后,将之视为是一场梦,然而学校里同学间的私语证实了高島ざくろ自杀的事情是事实。间宫卓司此时对于和他人交流已经产生严重障碍,意味不明的文字不断刷屏,支离破碎被拆开的单个假名或是汉字,不断叠加在一起的噪音,直到最后满满整个屏幕有序排列的“死ね”,看的人都快要和间宫卓司一起发疯了,况且这种高杀伤力的精神攻击出现的频率还不低。
随后的几天,间宫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他可以对着高島ざくろ的桌子幻想出高島ざくろ并与之交媾,可以看见几日前因为吸毒神经混乱而坠楼而死的小混混那歪脖子肿脸的尸体,可以看见无处不在比例诡异的重重鬼影,可以把地下秘密基地墙壁上的涂鸦视为真实存在的二次元偶像莉露露并跟她在天台H(这莉露露还是个扶他)……在生活完全被杂音和怪象充斥的日子中,间宫终于确定了以下几点:高島ざくろ是被那些欺负她的人以及那些纵容这种欺凌现象发生的老师所害死的。他,间宫卓司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母亲的严厉对待是为了锻炼他,悠木皆守的出现是为了考验他。
间宫卓司就此转性,翻身转受为攻,开始用高島ざくろ的手机发诅咒短信,一手策划了一系列事件,在展开报复的同时将那些报复对象吸纳为信徒,其中的代表者就是曾经和高島ざくろ一起是班中欺负对象的橘希实香。
在这场“救世主”带领着教徒们的“狂欢”中,间宫卓司要他们群P,吸毒,去跟黑帮的人抢毒品和麻药,并在自己不动一根手指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老师给彻底玩坏掉。信徒们也好,被玩坏的老师也好,全部都处于癫狂状态,而最冷静的,反而是“救世主”间宫卓司。
这条路线,存在两个结局。第一个结局中,作为“救世主”的间宫卓司和悠木皆守在天台对决,本处于下风的间宫卓司因为若槻姐妹突然出现而瞄准了破绽将匕首捅进了悠木皆守的心脏,悠木皆守笑着对他说你赢了后,回归到Down the Rabbit-Hole中水上最后看到的结局。这也是能解锁下一碎片的结局。
而第二条结局则是希实香的专属结局。希实香作为本线的最大惊喜,同时也是整个《素晴日》中萌神一般的存在,魅力不可小觑。希实香原本是抱着为高島ざくろ报仇的心态接近间宫,后来因为他和自己身上的相似之处而被真正吸引,最终协助他完成“大业”。尽管与希实香相关的故事看起来很老套,却是“Its my own Invetion”这个失控世界里最美好的片段。
希实香最初和高島ざくろ一起遭受同学的欺凌,后来却为贪图一时的平静生活而抛下高島ざくろ不管,即使这样高島ざくろ却没有怨恨她,依然将她当作重要的朋友看待,这让希实香非常不安,认为两人的关系从未对等过,高島ざくろ就像是高高在上地怜悯着她一般。当间宫以救世主身份出现时,她的本意是想阻止,但后来得知间宫不过是在带领众人赴死之后,由于路线完全一致,希实香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甚至在间宫犯了致命疏忽时帮他及时补上了缺漏。和沉浸在救世主愉悦中的间宫以及那群已经迷失了心智的信徒相比,其实从头到尾只有希实香一个人清楚地看透了结局。
希实香和间宫卓司本来都只是毫无自信、被认为是恶心死宅的ACG爱好者,后来在遭受了不公待遇后又化身最无情意志最坚定的复仇者。只有希实香能跟得上间宫卓司的电波,也只有间宫卓司能让希实香找到熟悉的归属感,对于希实香而言,死亡就是结束一切的最佳方式。
在疯狂的最后一晚,希实香向间宫道出一切后纵身跃下大楼。间宫则紧跟着跳下来,在空中紧紧地抱住她,两人就此共同坠向地面,归于虚无。希实香那句含泪的“笨蛋”已经包含了她被救赎后的全部满足。在希实香线路里,没有H scene(希实香的H scene,只有在不走其专属路线的时候才会出现,自称实况厨、会同步报告在H过程中她对间宫卓司身体观察研究结论的希实香实在太萌了),没有kiss,唯一的拥抱也只出现在结尾,这明明是整个游戏中最鬼畜的一条线路,却拥有着最纯爱的一个结局。
Looking-glass Insects
故事进行到第三个碎片,这次的第一视角为高島ざくろ。
这次线路开头的引典是出自《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但形式与先前两次不同,是以高島ざくろ对书中爱丽丝向自己的小猫描述镜中世界的那部分对白的朗读。反观第一块碎片的名称“Down the Rabbit-Hole”,我们几乎可以将高島ざくろ和“爱丽丝”等同起来。
爱丽丝最初是由于坠下兔子洞而来到了那个奇妙世界。在第一章的表线里,高島ざくろ一次又一次的在楼顶朝下扔兔子布偶,直到它砸中了她想遇到的水上,由此进入她所希冀的那个有水上的世界。而在里线里,这个动作就是从楼上坠下的高島ざくろ本身在完成,这一行为的意义何在,通过“Looking-glass Insects”开头的这段引文,对应线路内容,就已经完整说明。
高島ざくろ线路的前半段,如同散发着粉红色的乙女游戏。高島ざくろ暗恋着自己逃课时经常能在天台遇见的隔壁班同学间宫,他尽管一直逃课,但是个头脑很好的人,而且亲切温柔,博学多才,是内向文弱的高島ざくろ最憧憬的异性类型。随着高島ざくろ和间宫接触的频繁,她得知了间宫有个叫羽咲的妹妹在,而间宫似乎总把抱着兔子布偶的妹妹当成是两个人来看待。除此之外令高島ざくろ疑惑的是,自己在学校旧游泳池和在天台碰到的间宫完全像是两个人,天台上的间宫开朗洒脱、帅气阳光,旧游泳池的间宫却懦弱狭隘、脸色阴沉。但这并不能阻止高島ざくろ被间宫不断吸引,虽然自己每天在班上总是被同学欺负,但和间宫一起在天台讨论文学的时刻,已经成为高島ざくろ在学校的最大盼头。
某天,两人在电车上偶遇,高島ざくろ大着胆子邀请间宫和她一起去游乐园约会,间宫想着自己本来也无所事事于是同意。在傍晚的时候,间宫带着高島ざくろ来到他打工的、老板是个女装猛男的酒吧“白州峡”,并弹奏了一首他认为和高島ざくろ的感觉很合的钢琴曲,尽管当时间宫并没有告诉高島ざくろ这首曲子的名字,但其实就是第一章水上弹的那首《夢見る魚》。
此刻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幸福的高島ざくろ,生活如同她所爱的诗篇般美好,怎么看都不像是其它路线里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偶尔被同班几个女混混的为难和被自己好友橘希实香的“背叛”如同青春期常见的挫折,而每晚在手机上收到的关于“石塔战斗”的骚扰短信看起来也仅仅是个插曲。然而粉色的少女幻想到此为止,高島ざくろ的世界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变化。这里的选项,的的确确是决定高島ざくろ命运的选择。
欺负事件开始不断升级,受到间宫和他推荐的小说影响的高島ざくろ决定坚强起来,和希实香共同对抗那群混混,并最终在希实香以及性格忽然又变得冷酷的间宫的帮助下取得了最终胜利。在这期间,高島ざくろ发现了间宫其实似乎存在着三种不同人格,并且在和希实香联手努力反抗的过程中,渐渐淡去了自己对间宫的那份恋慕之心。暑假开始,加诸于高島ざくろ和希实香的欺凌终于结束,间宫也恢复那个开朗的人格,但此时的高島ざくろ已经是希实香的人了(无误)。
这就是属于高島ざくろ的唯一的happy ending,这条路线我们能看见希实香继续各种卖萌,能看见高島ざくろ和希实香的百合 scene,但就是看不到高島ざくろ和间宫修成正果。对高島ざくろ而言,间宫永远都只是一场迷梦,让这场梦随着时间消散,反而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果。
当然,高島ざくろ没有自杀的END是进不了下一主线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是高島ざくろ线的残酷真相。
班中两个一直固定来找高島ざくろ茬的女混混因为钱不够花,打起了让高島ざくろ和希实香拍摄色情影片甚至援交的主意,希实香奋起反抗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眼睁睁看着高島ざくろ被女混混带去KTV灌迷魂药。在药物的作用下,高島ざくろ在不同的场合公开DIY,甚至被混混们轮暴。等高島ざくろ终于清醒过来时,面对自己的,是身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扔在边上的日元。
由此开始的,是对应着上一线间宫卓司的高島ざくろ逐渐崩坏的日常:认为自己不洁,已经没脸去见间宫的高島ざくろ,脑海中不停出现间宫变了脸色骂她是妓女、是破鞋、因为她不是处女所以无法和她交往的场景,而在学校目睹轮暴自己的混混之一因吸毒而从学校天台失足摔死的瞬间后,高島ざくろ认定这个世界欺负她的人都必须要去死,否则她就会死。
在高島ざくろ精神崩溃后的世界表现虽然不如间宫线那般过激,但也神经病的不轻。高島ざくろ在混乱中接受了先前手机短信上那可疑的邀请,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两个其它学校的女生,她们声称自己和高島ざくろ一样,前世是有超能力的战士,但却因为保护世界而死,如今世界又遇到了即将毁灭的危机,她们两个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寻找到了高島ざくろ,发誓要一起夺回能力,继续保护这个世界。而找回能力的方法,就是要先进行一次死亡体验——其实找到高島ざくろ的这两个女孩,都是和她一样对人生绝望,希望能结束生命的人。其中一个是因为恋人被夺走,另一个则和高島ざくろ一样受到其它同学的恶劣凌辱(之前素晴日被流传甚广的那张兽X图就是来源于此),但在两人以拯救世界为由、冠冕堂皇的说辞之下,高島ざくろ仿佛真的看见了三人前世战斗时的场景,感觉到自己恢复了记忆,于是兴高采烈的决定加入——重新夺回能力的话,连肉身也会被更新,这样她就会变回那个干净的高島ざくろ,只要她不说出去,间宫不会知道她曾经被夺去了贞操,一切都能重新来过。此刻对于高島ざくろ而言,就如同是本是绝路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大门,殊不知,跨过那扇大门就是万丈深渊。
三人约定了一起相约跳楼夺回能力的时间,提早到的高島ざくろ遇见了间宫,并将之视为是神的旨意,在对他送上一吻后更坚定了要夺回能力的决心。然而真的和另外二人来到楼顶时,另外两人却在死亡面前退缩了,此时已经鬼迷心窍的高島ざくろ于是强行拉着想要反悔的两人,从楼顶毅然跃下。
这便是高島ざくろ既定的,无法更改的宿命结局。
我们再回到本章开头引用的内容,爱丽丝对着小猫描述镜中的世界:如果站在椅子上的话,就能看见镜中世界的一切,除了壁炉。爱丽丝很想知道镜子里那个世界里的壁炉冬天是否也会烧火,但即使看见镜子里壁炉附近的位置有冒烟的景象或许也仅是镜中世界的伪装,因为她并不是身在镜中的世界亲眼看到的。同理,打开门的话,在镜中世界也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走道,但是再往里一些,镜中世界无法被看到的部分,也许就和现实世界的部分不同了。正是因为看不到,所以对镜中的世界才会产生诸多幻想,而这些幻想又是不看到就无法证实是否存在的——所谓恶魔的证明:不能证明一样东西不存在,也就不能否认它的存在。高島ざくろ正是陷入了这样的死胡同。
对于已经陷入绝望的高島ざくろ而言,下坠行为本身就是一场证明,如果不跳楼的话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如若成功,跳楼的结果就不是死亡,而是跃入兔子洞,来到她所希冀的那片“仙境”,即Down the Rabbit-Hole表线。高島ざくろ就是试图从“镜之国”跃入“仙境”的爱丽丝,她将这两个世界串联在一起,却始终无法避免自身的悲剧——当然,这还仅仅是前三章的信息量所显示出来的结果。
Jabberwocky
从第四块碎片开始,正式进入了《素晴日》的解谜部分,但手段却依然是遮遮掩掩,烟雾重重。这次的第一人称,是第二章欺负间宫卓司的悠木皆守。
悠木皆守是间宫卓司分裂出的一个人格,同为分裂人格的还有名为水上由岐的女性人格,和间宫卓司一起,三个人格分别代表破坏者,调和者以及创造者。水上由岐是间宫卓司根据自己理想的女性形象创造出来的人格,而悠木皆守人格的诞生就是那起女装事件造成过大精神冲击后的产物。与水上由岐以及悠木皆守不同,间宫卓司并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在他眼里的羽咲的形态是若槻姐妹(那股违和感没有错,镜和司就是来自于《Lucky Star》,游戏中称“是羽咲喜爱的动画里角色的名字”)。悠木和水上能同时存在,但他们存在时,对间宫卓司而言就像是睡着一般无意识,而间宫卓司占据意识的时候,悠木和水上对发生的一切就全无记忆。这正是本部游戏的副标题“不连续的存在”的含义,即多种人格同时存在所造成的意识和记忆的断层感。无论是水上还是悠木,其实都恐惧着这种不连续感,因为不知何时自己这个人格就会被间宫卓司抹杀,然后就此不留痕迹地消失。
这一章终于稍稍有了些许“GAL”游戏的感觉。对悠木和水上而言,他们二人的羁绊并非单纯的彼此名字倒念发音一样而已。虽然明明共用同一个身体,悠木却仿佛能感觉到和看到水上的存在,而水上则总是不吝于调戏傲娇男悠木。另一方面,作为间宫卓司的妹妹间宫羽咲,她知道三个人格的存在,并且对于悠木皆守这个人格的兄控程度极其严重,甚至还会经常吃水上由岐这个人格的醋——实在是极其混乱的局面。三人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之类的日常看起来是如此“平凡”,但对这些分裂出的人格而言却是极为珍贵的——尤其是对预感到自己快要消失的水上由岐而言。
逐渐感觉到间宫卓司控制意识的时间变多,而水上开始连着好几天不出现的悠木皆守开始不安,终于有天在回家后见到了已经变成陌生人的水上由岐——这个水上由岐不知道其它人格的存在,并且在见到羽咲时只能看见若槻姐妹的样子,即第一章里线路的第一视角水上由岐。在这里,第一章水上由岐叫不出若槻姐妹名字的原因,总是记不住别人名字的原因已经全部揭开。
至此悠木皆守愤恨不已,认为自己作为破坏者的人格既抹杀不了卓司的人格,又保护不了水上的人格以及妹妹羽咲,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而此刻由岐忽然恢复了他熟悉的样子,从后面将他抱住,给予他鼓励,让他重拾向卓司战斗的信心。(鼓励方式依路线选择而异,大家懂的。)
由于间宫卓司负面人格的侵蚀力越来越强,悠木也开始产生了若槻姐妹的幻觉,甚至第一次打不过间宫卓司。水上由岐托梦告知也许下一次悠木皆守直面间宫卓司时就不得不做一个了解了,于是开始带着他在明晰梦里训练。下定决心的悠木皆守此后又去找白州峡的Master练习打架(Master以前是相当厉害的武师),但因为被羽咲哭着抱怨哥哥总冷落自己而中断。在说明一切后,皆守向羽咲承诺,如果卓司是救世主的话,他就是英雄,能打败救世主的英雄。(当然妹妹也会视路线选择不同给予哥哥相应的故事,大家懂的。)
正如本章开头所引用的那首《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的打油诗的内容,
“挥刀而斩兮殊死之斗,
利刃闪闪兮直贯其首。
弃其尸于野兮凯歌高奏,
勇士归兮手提其头。 ”
这一章的核心便是这场战斗,并且的确实际决定了生死——无论最后是谁用刀战胜了谁,他们共有的是同一个肉体,结局已定。
天台的战斗,是皆守占了上风,但在他掏出小刀准备结束一切的时候,羽咲出现并制止,而间宫卓司则瞄准了他这一刻的迟疑,将刀子捅入皆守的心脏——同时也是卓司自己的心脏。羽咲飞奔而来抱住皆守,说要和他一起回那片种满向日葵的坂道,在羽咲的哭声中,皆守的意识渐渐稀薄……
可以说前几章的内容看似冗长,但暗埋了许多铺垫,到这一章结束,才能恍然大悟先前的许多伏笔,这也是大部分人想介绍本游戏时都不得不像笔者祥林嫂一样罗嗦到事无巨细的地步。姑且不论暗示明显的钢琴曲。第一章表线里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日常,争风吃醋抢着跟水上睡在同一个被子里的情节,要求一起洗澡时着装从泳衣到脱光的变化,在本线里都出现了相似的对应event。而第二章中老师坠楼那天目击者称在学校见到了很可疑的摄影师,看似是个莫名其妙的路人,在这一章里也现了真身——一个因为采集青少年吸毒情况而对间宫卓司这一家产生兴趣的好人记者木村——Master说他是到30岁依然会童贞的类型,全部通关后我们就会知道此言不假(羽咲对他发了“如果没有哥哥的话会考虑你但是有哥哥所以你没戏”卡,从木村的反应来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
至于第三章让高島ざくろ意乱情迷的那个间宫,其实是水上由岐主宰的间宫,水上的人格是三个人格里最擅长与人相处的人格,但她一直没有自己的身体是男性的认识,一直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身体也是女性——直到被皆守点醒。所以尽管高島ざくろ认为间宫亲切而温柔,但骨子里水上其实和皆守一样讨厌人类,只不过皆守用躲避的方式,而水上则更圆滑一些。想想当时高島ざくろ和间宫在酒吧里弹琴的场景中其实还有另一人格的介入,而水上对高島ざくろ只是逢场作戏,就不由得为高島ざくろ感到一阵悲哀——她始终处于这种人格内部PARTY自HIGH模式的外围。这也正是她不存在恋爱达成的END的原因,因为这个版本的水上由岐喜欢的是皆守,且不好百合那口。诸如此类的伏笔,不胜枚举。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谜底,那就可以数数,一路下来你已经被SCA—自营造的错觉骗上钩几次了。
当然得记得加上这一次。
Which Dreamed It
这次的视角,是妹妹羽咲。
这次对于《逻辑哲学论》的命题引用是6.373和6.374,分别为:
“世界是独立于我的意志的。”
“即使我们所希望的一切都会发生,这也只能说是命运的恩赐,因为在意志和世界之间没有保证这一点的逻辑的联系,而假定的物理的联系又不是我们自已所能意愿的东西。”
这两句话,可以说是对于命题5.632和命题6.41的某个部分的解释,只是这种世界的独立性,是诉诸于羽咲的角度。
其实从上面四条线,关于同学欺凌——高島ざくろ自杀——间宫作为“救世主”出现——包括间宫在内的邪教信徒集体自杀的整个事件已经被多方位的完全拼凑完成,从羽咲的角度而言已经没有更多的情节可供挖掘,但在这个篇幅不长的线路里,却几乎将第四条线的意义完全推翻。
在“Jabberwocky”线中,可以很明显看出羽咲对于间宫卓司和悠木皆守态度的区别,尽管我们无法看到羽咲和卓司的直接互动,可羽咲对于悠木皆守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妹妹对自己亲哥哥忽然冒出来的新人格所应有的态度,当时我们姑且可以理解为那是羽咲对哥哥分裂的某个人格产生了爱恋之情,算表面上的兄控,但在本线后,我们已经可以给羽咲敲上“超级真·兄控”的章了——这下包含正常向、百合、凌辱、轮X、强X、群X、乱X、兽X、NTR、オナニ、扶他、女装、无生命物体等要素的《素晴日》终于集齐了实打实的“推实妹”元素!可以召唤神龙了!而且是两次!
本路线一开始,就通过木村的调查结果揭穿了层层真相:其实皆守才是主人格,还曾经是白州峡Bar的Master开武馆时的得意门生。户籍上已经死掉的人是间宫卓司,活下来的是间宫皆守,虽然外人都认为是因为七年前的间宫皆守误杀间宫卓司的事件所导致皆守产生人格障碍,所以显现出了卓司的人格,但在Master看来像皆守那样坚强的人是不可能存在这样的问题的,所以事情的真正原因是“诅咒”。水上由岐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并且是Master的女儿,同样也是在七年前的事故中丧生。
从羽咲的视角,我们看到了很多事件的另一面:如“Down the Rabbit-Hole”中“水上由岐”调查到协会地址时羽咲诡异的接待态度——当时的“水上由岐”其实是间宫卓司后来创造的“新·水上由岐”,但竟然能看见羽咲的样子,这让羽咲难以确认她到底属于哪一个人格,事实在这之后“水上”遇到她时就大多只能看见蓝色异形了;又如若槻姐妹被“凌辱”的真相,其实是卓司嗑药后让一群人轮羽咲的那只兔子,不过因为对羽咲而言那只兔子是她最珍贵的回忆,所以“若槻司”的惨叫并非脑补;再如“Down the Rabbit-Hole”线中,“水上由岐”背着“若槻镜”边哭边回忆“镜”小时候因为狗死了伤心难过的时候也是被她这样背回来的事情,其实是发生在皆守和羽咲身上的。当然,还有那终究也无法挽回的结局。
与此同时,羽咲不同于前几线的性格侧面也展现了出来:在面对木村跟踪的时候,干净利落的制服了这个“跟踪者”(当然木村很弱也是原因之一),该强硬的时候极度强气,面对哥哥时又柔情似水,这叫木村怎能不沦陷?羽咲无法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皆守哥哥能在什么时候出现,也难以预知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哥哥的哪个人格,当出现的是“间宫卓司”或“新·水上由岐”这个将自己当成一对双胞胎姐妹的“陌生人”她只能面对和接受,而当出现的是她最喜欢的皆守哥哥的人格时,也仅能将之当作命运的恩赐。线路开头的引言,涵盖的是羽咲整整七年所承受的痛苦与辛酸。
可所有的改变,都绝非一朝一夕,羽咲的坚强和自立,寂寞和苦痛,其实全都来自于七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一场几乎让她失去了一切的事故。
“JabberwockyII”
这一章没有任何引言,通篇的内容全部都是对于七年前那段往事的回忆,关于兄妹的羁绊,关于皆守对于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姐姐水上由岐的憧憬,以及关于皆守父母的往事,即解谜章。
间宫皆守是间宫家的长子,拥有着一对名为间宫卓司和间宫羽咲的龙凤胎弟妹,然而因为母亲受邪教蛊惑,在把间宫卓司当作救世主的同时视间宫羽咲为阻碍,所以总是对羽咲百般虐待,由此因为对母亲不满而和母亲关系恶劣的间宫皆守被安排到老家居住。
那是事件发生时的一年前,间宫父因病即将入院,于是将羽咲也带回老家托付给皆守。然而尽管间宫母对于羽咲的虐待已经超乎了普通的撒气范畴,完全是抱有杀意,可明知这一点的间宫父却始终帮着自己的妻子说话。
回老家的那段岁月对羽咲来说是最美好的回忆。在皆守以及皆守的朋友、道馆师傅的女儿水上由岐的守护下,羽咲逐渐由怕生、自卑而渐渐变得开朗,也认识到了哥哥粗暴外表下实际比谁都要温柔的内在。一直以来,老家的乡人对于间宫家的家事都有着种种闲言碎语,皆守自己也渐渐明白,卓司和羽咲其实是母亲间宫美琴和「白莲华协会」教主的孩子。可是水上的一番话却让他得知了父母那一段不寻常的往事:美琴曾经是隔壁村子里神社的女儿,而那个神社的巫女被传说代代拥有管理死者灵魂的能力,虽然本就是某类超自然意味浓厚的传说,但是到了美琴这一代,却因为美琴没有显现出什么特殊能力而引来村民议论纷纷。于此同时,作为在武术方面造诣很高(水上的父亲唯一一次被打败就是输在间宫爷爷的手上,而且是一击必杀)而被认为是拥有某种神通力的间宫家收养了美琴,可美琴又因为该神社巫女的能力而被村人所惧怕,在这期间一直支撑着美琴的就是间宫的父亲浩夫,两人渐渐相爱。之后为了躲避村民的迫害,两人逃离此地,正是在这期间,有了皆守。实际上,村人对于为人温柔谦和的浩夫是非常喜爱的,只是不欢迎美琴,所以作为美琴和浩夫孩子的皆守尚且还能得到村人的接纳,作为美琴背叛浩夫得到的孩子羽咲,村民的态度就微妙许多。不过,当时毕竟已不是因为迷信就会去欺负一个小女孩的时代,再加之水上家和间宫家的保护,羽咲并没有受到什么非难。
总是调戏皆守的大姐姐水上(两人的关系恰好和“Jabberwocky”线中两个人格的关系一样),为羽咲买泳装的皆守和水上,和羽咲一起堆沙子并承诺要成为她的英雄的皆守……生活本该在这样欢乐的日常中度过,然而夏天即将结束,父亲却在此时去世。即使是葬礼,美琴也没有带着间宫卓司出席。在父亲已经逝去,母亲又放弃了他们的如今,兄妹俩已经只能相依为命。
自小在母亲和卓司的影响下,觉得自己的存在即是多余的羽咲非常喜欢兔子,因为兔子太寂寞就会死掉,所以即使是她这样的人留在兔子身边的话也能派上用处了。当初买泳装时,羽咲曾经很中意一家名叫“若槻”的商店里的兔子布偶,但由于价格太过昂贵,买不起的皆守面对如今寂寞的羽咲,亲手为她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兔子布偶作伴,这也就此成为羽咲在事件发生后的唯一支柱。
平和的日子在浩夫一周年忌日的时候被打破,美琴带着卓司杀了过来,此番他们肩负着拿下羽咲性命、以便卓司成为救世主完全体的重要使命。为了救羽咲,由岐坠崖身亡,而发怒的皆守在和手持匕首的卓司在搏斗中,误将匕首插入卓司的胸口。难以置信的卓司表示身为救世主的他是不会死的,即使用皆守的身体也要活下去。
此时画面切换到又一场由岐在的明晰梦,由岐感慨了一番如今皆守已经和当时的她一样大了(可以推测出其实二人相差七岁……),鼓励皆守去拯救羽咲,因为对由岐而言,皆守是她的英雄,同时是羽咲的超级英雄。接着由岐消失,皆守回到了学校天台——也就是之前除“Looking-glass Insects”线外,一切终结的地方——迎接他的是自己半吊在空中的身体和死命拉着自己双手已经不支的羽咲。最后皆守抱着羽咲,在层层下坠中保护着她不受任何伤害,直至地面……
关于结局
根据之前“Jabberwocky”线的选择,会出现分别为“素晴らしき日々”,“向日葵の坂道”“終ノ空II” 的三个结局,而逆转还远没有结束。
“素晴らしき日々”即妹结局。相信各位应该还对上一线中被带了绿帽子还至死无怨无悔的究极好人老爸浩夫以及最毒妇人心的美琴影响深刻,但在本结局就借着羽咲的嘴为美琴来了个翻身大洗白:被皆守恨了十几年的母亲,当初正是为了治疗染病的浩夫才投身邪教,而对于邪教教主因为贪图其美色而捏造的“含操纵死者之术的巫女之血和教主之血结合便能产生救世主”的说法深信不疑,认为只要生下救世主就能救浩夫。多少女人都因此在怀孕生子后又被该教主以各式各样孩子不符合“规定”的理由抛弃,间宫卓司也正是被声称由于双胞胎妹妹羽咲的存在分走了他一半的力量,而“丧失了成为救世主”的资格。但终究一切都是徒劳,浩夫还是去世了,当时多年的苦心崩于一旦的美琴甚至痛苦到无法面对浩夫的葬礼。一年后,在教主“救世主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怂恿下,终于下定决心要让卓司杀了羽咲的她,其实是打算在复活浩夫后再连着羽咲一起复活……但是这样天真的想法,不仅让她失去了浩夫,更让她连最后的希望卓司也一起失去,于是接二连三遭受到严重打击的美琴,就此精神失常。可以说美琴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被古老传说和宗教纠缠一生的她的儿子,又同样以此作为武器将灾难传播给他人,这是何其讽刺。该结局之所以叫“素晴らしき日々”,就还是为各位留了点美琴精神正在恢复的“希望”在。同时,皆守在跳楼后便康复出院,又因为多重人格而没受到法律制裁,从此过上了美好的妹控生活。唯一的遗憾是,他们的生活中,就此没有“水上由岐”的存在。
结局“向日葵の坂道”中,出院后的皆守、羽咲以及Master和木村一起回到了老家泽衣村,那个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在武馆的门口,是等着他们的水上由岐——但是作为幽灵一样存在的由岐已经只有皆守和羽咲能看见。尽管皆守依然要面对水上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恐惧,但他还是决定好好享受水上还存在的日子,把握住这可能转瞬即逝的幸福。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完全为了平息水上信者的怨念而设,为了“大团圆”而生硬地搞出间宫兄妹因为坠楼脑部受损(开发出了奇怪的开关?)于是能看到摸到感觉到水上的设定。不过只要水上还在,管它鬼扯不鬼扯,对fans们而言就已经是救赎了。
打出前两个结局后,返回“Jabberwocky”增加的三周目选项,所指向的,就是最后的结局“終ノ空II”。即整个游戏最大的一次逆转。
各位可以发现,尽管本人对前面六线的剧情叙述已经近似于流水帐般详尽繁复,但始终没有提到一个人,那就是音无彩名,也就是说,即使要列出全部理解本游戏所必需的细节,音无彩名的部分即使被忽略也完全不影响情节发展,然而,这个角色在之前六条线中却是无处不在的,她在天台和水上聊文学,在间宫的地下室中出现并惹得他发狂,于高島ざくろ面前凭空出现后消失,跟羽咲打招呼……所有出场全都可以归结为意味不明。如果将之列为是皆守的某个分裂人格,就无法解释为何不知道人格分裂真相的高島ざくろ也能看见她,并且能像在其它线路里一样于高島ざくろ面前凭空消失。但这个谜底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被揭开,可以说是全作中最令人抓狂的角色。“It’s my own Invention”线中间宫发狂地追问她是谁,她则是如复读机版无数次地回答“音无彩名”,伴随着“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咬我呀”的微笑,我们简直可以透过她看见背后SCA—自的奸笑。
“終ノ空II”结局的主角,就是音无彩名。地点为学校天台,第一视角又一次回到水上由岐。水上由岐问音无彩名,皆守到底活下来了没有。这里可以视为是SCA—自所布的一个玩家向他提问的局,水上自然代表了玩家视角提出了许多我们的诸多疑问,而彩名就是他自己。
彩名依然是一贯的神秘兮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出了七个假设,其中比较有趣的包括由岐并非是分裂出的人格,是由岐的魂魄寄宿到皆守身体后的产物;眼前是由岐的梦境,那彩名只是她梦的产物;现在的由岐是彩名妄想出来的产物,是幻觉;现在的由岐在做梦,她还没有从目睹高島ざくろ自杀的梦中醒来等。最有趣的,是最后一个假设:偏在转生。这四个字,概括来说即著名的短篇《“你们这些回魂尸”》中描述的故事。SCA—自借彩名之口提出的这种观点为,若槻镜,若槻司,高島ざくろ,水上,卓司,皆守,羽咲七个人全部都基于同一个灵魂不停转世轮回而得到,由这一点可以解释之前的全部疑点,如为何皆守会知道“终之空”这个词,最初的诅咒短信是谁发出的等等。然而究竟是在哪一点发生了偏在转生呢?可以是七年前由岐死的一瞬间,是高島ざくろ跳楼的一瞬间,或者是皆守杀死卓司的一瞬间……
放完这个大绝,音无彩名便被同班同学美羽叫走。美羽同样是个值得深究的角色,有一种说法认为美羽和彩名一样,同为作者的化身,不过美羽代表的是在皆守线和向日葵END后出现的すかぢ(SCA—自的MJ)。也有人认为她其实是SCA—自基友基4%的化身。本来用碎片形式来堆积剧情,还环环扣套套,就免不了在叙述上支离破碎,漏洞百出,“終ノ空II”的存在其实就是一张万能膏药,而为了这张膏药能贴的更牢一些,更有说服力一些,SCA—自还搞了一个机关:在全结局打通后,重新进入“JabberwockyII”,你会发现迎接你的又是音无彩名,而非之前的N多向日葵。她告诉你,这里是灵魂轮回的地方,你的选择能改变世界,她让你选择,现在对于你而言,到底是“水上由岐”、“间宫羽咲”、“终之空”还是“在梦中”?
这才是《素晴日》的最后一次逆转。选择水上由岐会进入向日葵结局,间宫羽咲进入素晴日结局,终之空则对应着终之空。而若选择“在梦中”,就会被送到一切轮回开始的地方——“Down the Rabbit-Hole”表线。
所以真正意义上而言,《素晴日》的结局既为一又不唯一,是开放式的,即“真理掌握在你的手中”,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向日葵坂道这样服务性的结局了。正因如此,最后赢家还是SCA—自,就算你要喷他烂尾,他也大可以以一句“哇,这结局是你自己选的好不好啊”推脱个干干净净。狡兔三窟,他干脆给了你四个。纵观全作,就像一个巨大的圈套,奔着纯爱去的玩了一半估计就会右心房肿大,奔着猎奇去的又绝对会嫌弃CG不够劲,奔着考据去的倒是可以HIGH上个三天三夜。在被SCA—自一轮各种调戏的团团转后,多重人格这个梗有多臭、玩的概念和模式有多拾人牙慧其实也就没什么人会去在意了。至于这究竟是不是一部神作,我们不谈杜绝初高中校园欺凌现象的重要性,不提邪教对普通人的毒害性,不挖深度,不搞典型,不立碑数传,不歌功颂德,起码你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文字游戏,它的确足够特别。而要论启示,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吸取教训,好好生活,修养生息,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