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8 11:47:00 点击次数:14
星空与诗歌
浪漫与狂想
脑洞大开的创作
缠绵到刺骨的悲凉
正在热映的电影《宇宙探索编辑部》带来了无限的情感体验
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吗?这是近日热映的电影《宇宙探索编辑部》提出的一个终极狂想之问。一位科幻杂志《宇宙探索》编辑部的主编唐志军,几十年如一日的痴迷于寻找地外文明。他的身上带着被生活百般折磨的沧桑,头发花白,衣衫褴褛,与世俗格格不入,却有着旧时代知识分子的质朴与儒雅、迂腐而可笑的真诚。有一天,他接收到了一个疑似来自宇宙深处的异常信号,于是他召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伙伴们,带着那一个困惑他终生的问题,再一次踏上寻找外星人的旅途,追寻那个看似永远难以证实的外星文明。
荒诞并趣味的开始
电影上映前夕,OK!与《宇宙探索编辑部》的主创们——监制王红卫、编剧兼演员王一通、演员蒋奇明聊了聊电影幕后的故事。影片创作伊始,其实来自于导演孔大山要拍摄的一个“硬性”的毕业作品,在与导师王红卫聊了大概15、6个创意idea后,反而是一则无意间看到的社会新闻“村民发现野生外星人冰冻在自家冰箱”打开了他的创作思路,也得到了导师王红卫的认可。
本片的另一位编剧王一通则是孔大山的好友,两人通过作品相识于平遥,彼此觉得“臭味相投”,他们被新闻里传递的幽默感打动,正中彼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恶趣味,而后在孔大山的邀请下,王一通加入了剧本的共同创作。“我俩都觉得这(新闻里)是一个特别值得重现的场景,因为它实在太有趣了,就是有某种‘恶趣味’的东西在里边,也有某种荒诞性。”
王一通提及影片创作概念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一丝隐约的兴奋:“你想,新闻里有一个山东的农民突然说他捡到了一个外星人,这本身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突,因为外星人这个概念或者说文化算是一个舶来品,可能更早的时候,我们是没有这个词语的,至少没有外星人这个词语,可能有神仙什么的,它有可能指的是同样一种现象,但是解释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这里其实有一种冲突,有那种趣味荒诞感在里边。这个荒诞性是只有我们这样的环境才能够把它给强化。”
在王一通看来,那种荒诞性很重要,“它本身有一种幽默,有一种态度在里边,它是某一种视角,也是某一种框定,我们是怎么观察生活的,我们是怎么重现我们认为生活中有趣的地方的,它代表着生活性,同时又超越了生活的一些片段。那个东西是最吸引我们的。”事实上,也许从一开始,所有的深情的设计,那些所谓浪漫的、温柔的臆想,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也是他们义无反顾的原因。
以纯粹的白日梦结束
《宇宙探索编辑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科幻类型片,它杂糅了荒诞、黑色幽默、公路片等多重元素,但最重要的是,它始终还是在阐述“寻找”的主题。一个落魄的主编、一个市井的大姐、一个头戴蒸汽锅的农村小伙、一个嗜酒如命的享乐青年、一个天真热血的小姑娘,这几位说不清是什么类型组合的人,一起出发去寻找外星人,旅途上遇到了半真半假的磕绊,虚虚实实的信息,这个设定听上去就有种“荒谬”的气息。
王一通介绍说,他最初进组开始写剧本时,还没有这么多人物,包括主角唐志军和孙一通,也不是现在这样,“因为孙一通最早的设定,他有一些真假难辨的表达,影片里有一个角色叫肖全旺,他的冰柜里有个外星人,最早他的动作都是孙一通来做的,但后来写着写着我们就觉得不对,因为孙一通不应该是一个看上去像在骗人的人,我们希望孙一通他更纯粹,所以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特别简单的人物。”
不止如此,影片里的其他人物身上都有着某种情感上的“纯粹性”,执着的唐志军自不必说,包括活得通透的秦大姐、享乐主义青年那日苏等等,也都有着一股真诚的傻气。他们也许并不都是因为热爱宇宙和外星人而踏上了这段旅途,但在这一路寻找中,他们也在磕绊中获得了自己当下执念的东西。
片中许多幽默的桥段来自于这些人物的碰撞,但对于王一通来说,现在回头再看这些人物,最为打动自己的也正是这一点。“我们里边其实没有人说谎,没有人在骗人,看着特别不靠谱的人,每个特别像骗子的人,你会发现其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认知方式,所以他们表达出来的会有一些真假难辨,或者说你能感受到这个人物的私心,混杂着一些私欲的东西,但是他们本身并没有做事实上的欺骗,包括像肖全旺,陨石猎人,这里边的那些人,包括这个事儿本身,我们还是希望它都是真的,感觉这样世界会更美好一点,我们会对彼此更有信心一点,希望我们造的这个小乌托邦,能投射我们自己对现实世界的期许。”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影片最后的结局设定上,还是让唐志军找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完成了他的愿望。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唐志军所寻之物也代表着观众的情感和期望,“如果不让他找到的话,对这个人物太残忍了,也对所有代入了唐志军的观众很残忍”王一通说:“毕竟我们在拍电影,能够做一场白日梦岂不是更好。”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宇宙探索编辑部》的创作者们,何尝不是生活里另一类的唐志军呢?在平凡生活里艰难独创一条宇宙探索的电影之路,本身就带有一定不切实际的幻想性,但那又如何呢?也许就像王一通说的,“我们对宇宙知之甚少,事实上跟整个宇宙相比,我们人类也微不足道。可能是那种宏大无限的可能性本身会给一些带着疑惑或有创伤的人一些慰藉,这可能就是探索宇宙的意义。”
“
OK!独家对话 王红卫 监制
一个电影创作者特别大的忌讳就
是你设计好了某种轨道,你想把
观众纳入这个轨道,甚至想把所有
观众都纳入这个轨道,这个时候你
失败的机会就可能会更多。
OK!:最初看到《宇宙探索编辑部》的剧本的时候,有怎么样的感受?
王红卫:其实是这样一个过程,我们是学生和老师之间的一个关于拍毕业作品的一个交流习惯,先谈构思,他想拍什么,然后我们觉得ok再往下发展,再到拿出一个简要的大纲,一个故事梗概,再到详细的大纲,这么一步一步的过程。他跟我谈了这么一个农民冻了外星人的故事,我觉得ok,这个可能是比他之前的15个构思能有希望发展出一个不错的剧本,那么就从这一步开始。
OK!:您是怎么判断这个故事为什么值得往下推进?
王红卫:只能说,在电影创作上和其他的很多艺术创作一样,它更多的是靠直觉。可能有的时候是一个情节点,有的是一个情绪点,有的时候可能是一个设定,有的时候可能仅仅是一个氛围或者更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么你通过这个东西加上你了解和熟识的作者,你觉得他的未来是一个“敞口”的,是一个有可能会越做越深或者越做越广的,那么这个idea就能往下走,它没有一个固定的某个原则或者是规律。
OK!:影片采取了手持摄影机的形式,在您看来这种拍摄方式有怎样的必要性?
王红卫:我觉得为了让这个题材在银幕呈现上能够更有利于带入观众,更有利于让观众觉得它是一个似真非假的一个东西。从手持摄影机的形式到剪辑的方式,到表演的方式,它有一个整体的要求,这个要求的目标就是它要让观众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经过精心构思、演练而成的传统的标准的剧情片,而是让观众感觉到它好像是不经意的或者说是故意的,记录下来的一段真实的生活中发生的故事。一个真实的编辑部,一个真实的有些疯疯癫癫的科幻迷或者说是外星人迷。所以到底是题材决定了这个形式,还是这个形式决定了导演怎么去寻找合适的题材,这个是相辅相成的一个关系。
OK!:有的人觉得这是一个科幻片,有人觉得不是,在您看来它应该介于什么之间呢?
王红卫:是不是科幻故事,这个真的看观众的需求。但是我个人包括说在和导演的整体创作过程中,最后到底是真的有外星人来,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臆想,我记得是在很后来才确定的,而其实那个东西并不关乎影片的定位,只关乎我们的人物感情和主题的表达,它不关乎类型,也就是这个片子不是先定的类型,再决定故事怎么走的,而是先走故事,走完之后,它被界定为科幻或者是界定为什么都可以,我起码是不太care的。
OK!:大家看完电影观感很不相同,有人觉得它是喜剧,也有人觉得非常荒诞,有人觉得悲情,您怎么看待这个故事的内核呢?
王红卫:这个内核我觉得还是每个观众去拿他自己想拿的东西,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特别大的忌讳就是你设计好了某种轨道,你想把观众纳入这个轨道,甚至想把所有观众都纳入这个轨道,这个时候你失败的机会就可能会更多。不要去想观众在这个时候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更多地去想你的故事和人物走到这儿的时候,你作为作者你自己的感受,是哪个情绪更强烈,它应该是什么样?这其实和写一首曲子,种了一个植物是一样的,你让它开始自己生长了之后,你一定会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感觉,它现在应该往哪长了,你跟着这个走就对了。所以说这部片子是喜剧也好,荒诞也好,悲情也好,可能每个观众感受的程度会不一样,在每个阶段每个部分都不一样,我觉得这个挺好,我非常高兴看到在各个平台上大家都在用和这个片子一样独特的方式在表达自己的感受,没有用特别廉价的商业噱头去定义。
“
OK!独家对话 王一通 编剧/演员
荒诞的本身有一种幽默和态度在里
边,它是某一种视角,我们是怎么观察
生活的,我们是怎么重现我们认为生
活中有趣的地方,它代表着生活同时
又超越了生活,所以它很重要。
OK!:影片最初的灵感来自于一个新闻,为什么这样一则新闻会激发你们的创作欲呢?
王一通:最早其实是我跟导演一起,我进入这个剧本的时候,导演已经有个大纲了,所以这个新闻是当时他已经做出的选择,当然,也因为我跟他比较“臭味相投”,我俩都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值得重现的一个场景,因为它实在太有趣了,就是有某种“恶趣味”的东西在里边,也有某种荒诞性,这个荒诞性是只有我们这样的环境才能够把它那种荒诞性给强化,他也跟我们自己的文化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就这么做的。(你刚才说的环境是指什么样的环境?)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就像片子里边有很多村民,他们看到一些所谓超自然现象或者什么,他们会把它理解为是菩萨或者是其他,因为他们的认知是这样。你想,新闻里有一个山东的农民突然说他捡到了一个外星人,这本身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突,因为外星人这个概念或者说文化算是一个舶来品,可能更早的时候,我们是没有这个词语的,至少没有外星人这个词语,可能有神仙什么的,它有可能指的是同样一种现象,但是解释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这里其实有一种冲突,有那种趣味荒诞感在里边。
OK!:怎么想到去演了“孙一通”这个人物的?
王一通:这个不是我想就行的,这是导演决定的。因为首先他写那个角色的时候,有点参考我给他的感觉,我不见得承认,但是他觉得我是那样,所以他越写就越往上面贴,本来可能是个玩笑,到最后可能他就觉得,要不你来演,因为他好像的确没办法找到特别合适的演员,到后面拍摄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他甚至还可能抱着某种“偷懒”的心态还在那。所以,既然讲让我来演,后来真的就我来演了。
OK!:你在演的时候会不会刻意地调整自己的表演状态?
王一通:不会,我虽然是第一次做演员,但我以前也是做编剧和导演的,所以我还是有一定的表演上的方法论。我个人的对表演的理解就是,首先做好某种“模特”,导演他看到你,为什么选你,他在想象中你已经是“某一个东西”了,你首先对他的想象负责,他到底要你是具体的形状样子,你就做成那个样子,在这个之外的话,我也没有更多的经验和技巧支撑我做别的东西,所以我通常把所谓的“设计”和把所谓的“技巧”都教给无意识,就特别简单了,就是信任这个角色,相信自己是这个角色,就只能做到这一点,别的我的经验也支撑不了我。(笑)
OK!:影片的结尾,你们有考虑过让唐志军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吗?
王一通:最早的时候有想过,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是要让他找到的,因为它也代表着观众的情感,代表着观众的期望。导演经常说,如果不让他找到的话,对这个人物太残忍了。其实对所有带入了唐志军的观众也很残忍。我们毕竟在拍电影,能够做一场白日梦不是很好吗?
“
OK!独家对话 蒋奇明 演员
就像那日苏这样活在当下,或者像
唐老师那样去追求真理,什么样的
人都可以存在在这世界上,要去接
受每一个时刻的自己。
OK!:最初看到《探索编辑部》的剧本,你的感受是怎样的?
蒋奇明:第一次看剧本,我就对这些人物都很感兴趣,就像导演说的,一帮像精神病人一样的他汇集在一起去做一件事情,虽然每个人内心的目的可能不一样,结果不一样,但是这个人物本身的内核是有趣的,这个东西是特别吸引我的。而且这个片子里有很多的素人,这个对演员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挑战,你就自己能不能融到氛围里边,就是这个感觉。
OK!:你理解的“那日苏”是什么样子的人?
蒋奇明:导演说他是个享乐主义者,我也渴望成为这么一个人,虽然说现实当中我没有办法像他做的这么极致,每天拿着酒瓶。对于我来说他可能是存在主义,也有可能就是此时此刻的这么一个人,我觉得这样的人是很难得的。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下,做这样的人是很难的,我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OK!:你觉得他爱喝酒的原因是什么?
蒋奇明:20岁出头的小伙子待在一个特别荒的地方,你说他能干啥?他就自己一个人,而且酒这个东西,虽然它是分泌多巴胺,但也不是特健康的方式,在他那个年纪,我觉得真的就是高兴比什么都重要。虽然我是90后我,但我其实有时候放不开手脚去做这些东西,我觉得那日苏他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他可能有很多样的方式去追求多巴胺以及快乐的东西,但是他选择了喝酒,我觉得没问题,他这点是很吸引我的。
OK!: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天文或者是宇宙的这些东西吗?
蒋奇明:不一定,我觉得他可能喜欢的是旅途当中有免费的啤酒喝。其实在我的理解里,这个人物是相对比较孤独的,生活当中比较单一的一个人,他很少在这样一个群居的环境,一个集体中去生活,所以从他个人层面,他更希望追求的是这个环境氛围,此时此刻的high,跟大家一起在路上的感觉。所以很多观众看完之后说,这个人是干嘛的来着,像是来捣乱似的,或者就是一挑夫,对,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存在在这儿,他把自己的事情,想做的事情做了,高兴了就可以了。
OK!:你觉得那日苏在旅途的最后获得了什么?
蒋奇明:我觉得任何一个旅途或者无论是人或者物也好,他一定能得到某种启发或者什么,我觉得那日苏到最后,可能不像唐老师这样获得更大的人生的意义,或者看到了很多可能,我不知道,也许他可能下一次再上路的时候,分泌多巴胺的方式就不是喝酒了,可能是冲冷水澡,对,他可能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会想太多,他不会去对某一个事情或者某一趟旅程有一个总结,他永远都是活在当下的。